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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 talk about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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Don't talk about love

為了慶祝藍星杯順利落幕暨陳峻帆回歸Remedy這個大家庭,程夢真拖家帶口一天內參加了兩場慶功宴。

午飯和小組成員,地點相對正式地設置在一家烤肉館,主打高品質的牛肉。

第一次是牛肉火鍋,最後一次是烤牛肉,程夢真從中感受到世界對牛馬的惡意。

“幹杯!”

這次的程夢真不再光顧著埋頭苦吃,不僅在飯桌上頻頻發言活躍氣氛,還被隊長別了朵小紅花。

飯桌上,於博文挨個定制功德簿,清晰地記得每個人的功勞和中途不得不面對的突發情況,讓程夢真情不自禁嘴唇圓成O形。

好高的情商……好牛的記憶力……這就是能讓江煊都欠人情的先天後勤聖體嗎?

輪到她時,於博文尤其強調:“……我先前沒註意,還是學長提醒,原來我們隊伍裏還有初次參加科研的同學。雖然是一張白紙,卻跟我們配合的相當好。”

他的表情完全不像作假,慷慨激昂,“學長把這位同學完成的部分發給我匯總時,我粗粗看了兩眼,覺得特別感動。我為發現又一位同學的科研能力由衷高興。”

程夢真暗叫不妙。

不是,那是江煊改過的版本啊,不完全是她寫,你為之感動的是他的靈魂。

李明月對此適應良好。“什麽叫跟‘我們’,夢真就是我們的一員。”連她都用上典中典的後兩字稱呼法,“第一次上手,絲毫不影響我們有默契。是吧?”

“嗯?呃……感覺挺不錯的。很有成就感。”

在起哄聲中,程夢真叫苦也不成,反倒自暴自棄生出一點小學時期被推舉成大隊長的羞澀。

江煊深藏功與名微笑,率先舉杯:“那就敬天才新人。”

“敬天才新人!”

“夢真,這學期還有個互○網+,要不要加入我的項目組?”

主動邀請參與項目無疑是對科研人的最高讚美,但對程夢真而言無疑是推人進熱鍋——煮熟的牛馬燜一燜更好吃,所以她回敬果汁滿杯,一飲而盡後擦幹嘴,再頗有點老幹部氣質地起身抱拳。

“感謝厚愛。我不學無術慣了,來酒吧看我表演倒是可以,科研真的太難了。到時候大家過來,全都免單。”

楚玫斜著眼睛看她,賤賤地心想:哎喲,還裝上了,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飯局的精髓是cosplay。程夢真也不知道自己在cos誰,江煊好像沒有這麽廳局風。

在叫好聲中坐回,程夢真又被倒滿了葡萄汁。“謝謝。”她跟對面的青年遙遙相對,視線短暫相交後又錯開,像在cosplay平行線。

然而入夜後又得見面,兩個人說好了。

明明很熟卻得裝作不熟,要不然程夢真真想當場質問他是不是針對自己——明明桌上有啤酒,江煊卻總要瞅準時間差給她盛滿一整杯果汁。

這時,不知誰忽然來一句:“我們的新人還是跨界歌王,更牛了!”

“那我必要湊這個熱鬧。”

在主要調侃她的歡聲笑語中,江煊語意柔和地開口:“唱歌還不錯,主要是吉他彈得好,架子鼓也很棒。這個熱鬧可以湊。”

程夢真心意微動。

眾目睽睽之下,她不懂江煊為什麽要主動展現破綻。明明他們在玩“我們是陌生人”的游戲,她作為朋友也願意奉陪到底。

萬一圓不上怎麽辦?她暗暗吐槽。

答辯時被李明月看出來兜了好幾個圈子本來就煩,江煊作為游戲發起者能不能發揮一點敬業精神?

好在他的一時興起並沒有引起異樣。

“學長竟然知道這麽多?背調做的好全面啊……果然跟著學長有熱鬧湊!”

“感覺被導師家訪過了,不像假的。”

“隊長,請你離組員的日常生活遠一點好不好?”

“不好。”江煊笑著拒絕,“當事人都沒有說什麽。”

“這是強迫!妥妥的逼人就範!”

“未獲碩導之位,已有碩導之風,真是恐怖如斯……”

似乎在一個從未光臨過的領域協助完成一整個項目也沒那麽壞,至少程夢真願意加入他們的閑聊,開點大家都高興的玩笑。

漸漸的,她和江煊相熟的事實退位,不再那般重要。

李明月提起筷子:“我姐新開了一家貓咖,裏面的員工性格都很好,說話也好聽,各位親兄妹過來體驗我保證不收一分錢。”然後再次嘗試將口蘑入口,咀嚼的過程好像說話前的大喘氣,“——我也是股東,有話語權。”

“真的?”程夢真驚訝道,“李明月,沒想到你不聲不響搞了個大的,都創上業了。”

“那你的創業計劃書應該很好寫吧?我們準備用小程序經營一個網上花店……”

這又是什麽比賽,還要創業?

真的假的?

“都是套皮。哪有那麽多新穎的行業給大學生闖。”

程夢真愕然:“什麽?皮包公司?”

“不是,你想什麽呢?我說的是繼承!”楚玫撇了撇嘴跟她咬耳朵,聽起來經驗豐富,“取其精華,然後進行局部創新,再安上牛導的姓名……”

還真是套皮啊!

看著這群人,程夢真很清楚未來他們多半不會在同一條道路上相遇,畢竟目標已經產生鮮明地偏離,她和他們是無需刻意區分的兩類人。

然而,看似不志同道合,卻能走到最後,完成所有任務,最終收獲頗豐;看似受相同的理想吸引而相聚,卻在半途離散,剩下的人不得不艱難地回歸正軌。

她為Remedy心事重重。

夜晚,程夢真將楚玫帶到Maria's Kiss繼續吃席啊不繼續慶祝,而午間的主人已然抵達,作為被邀請的備選成員。

雖是備選,但也在低谷期入了Remedy的編。

“晚上好,Raye。”

就好像她過上了見不得人的雙面生活,又或者只有江煊沈溺於這種公私分離的狀態,他問好時睫毛輕輕扇動,很愉快地用更親昵的稱呼。

於是,程夢真裝作矜持地點頭,很配合也很受用地回答:“好久不見,學……啊不大佬。”

完了,她好像真染上官癮了。老板也得先跟她打招呼才能吃上飯。

原定的慶功宴慶的是程夢真學術生涯終於畫下句號、以及江煊終於放過組員的功,歡迎的是“老兔要吃回頭草”的前鼓手。

陳峻帆食指對準自己:“老兔吃回頭草?我嗎?”

遺憾的是無人應答。最終只有江煊打圓場地點了下頭,俊逸的臉龐流露出淡淡微笑,讓陳峻帆宛若置身冰窟。

好冷酷。江煊的人設不是溫柔學長嗎?還是說他最近得罪他了?陳峻帆百思不得其解。

明明是鼓的主人,也曾獲得承認,如今他卻只能在程夢真默認下趁她不在時練習,默默練習現任鼓手創作的新歌以及新編曲的成果。

“我看了Remedy的演出視頻,你作為鼓手實力很強。”孟穎初偶爾路過,為他相較過去略微褪色的技術駐足,“雖然有段時間疏於練習,但是底子很厚。”

陳峻帆殷勤道:“謝謝孟姐誇獎。”他還指望程夢真的新愛能幫他美言幾句,助力他早日離開冷宮。

“所以,難怪Raye那麽生氣。”

“……”

一句話,讓陳峻帆無言以對。

Remedy的舊事,孟穎初不準備摻和。

但程夢真重新拾起電吉他,比從前一下不碰的頻次高出太多,她能看出她的內心變化。

同樣,孟穎初相信Remedy的成員都能夠或多或少看出一點。尤其是江煊,他觀察程夢真的次數很多,光她抓獲的就有不少次。

被發現,江煊絲毫不慌,往往選擇若無其事詢問她:“孟小姐,有事嗎?”

臉皮真厚。“沒有。”因為媽粉濾鏡,孟穎初對他略有抵觸。

據她所知,程夢真有正牌男友,然而沒有在Maria's Kiss露過臉。陳詩如戲稱那一位顧先生是“財主”,說是從前來得勤,自從爭吵後就沒來過。

也很不稱職。相比起江煊,孟穎初對那位未曾謀面、屍位素餐的男友意見更大。

而正在氣頭上的程夢真原先並不準備在今晚的聚餐帶上陳峻帆這位主角。

事實上,陳峻帆甚至收到一條匿名短信:這周六晚上我們要舉辦一場超棒的party,你知道Remedy只有誰沒被邀請嗎?You~~

用腳想都知道是誰發的。

然而前一天的夜晚,程夢真從架子鼓前起身:“你練得怎麽樣?”

“還可以。”陳峻帆謹慎回答。

畢竟一不小心就是送命題。

她雙手抱胸:“讓我看看。”

彼時的陳峻帆只有嚴陣以待,並未意識到這是和好的前奏。

僅僅展示了“Flag”的片段,程夢真就讓他停下,咧開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齒:“準備回來搶我的活是吧。”

陳峻帆悲傷地閉上眼,深刻地感受到什麽叫裏外不是人。“我錯了。”當初草率離隊的他可真該死啊。

“周六晚上去吃飯。”

“不是說我沒有被邀請嗎?”

“嘖。”程夢真露出“真麻煩”的表情,“你不想去算了。”

“那可不行。我要去。”

她攤手:“那不就行了?”

好像支在胸膛的氣突然被無形的力量抽走一般,程夢真甚至有空出言囑托:“到時候坐得離詩如遠點。你應該明白什麽樣是為她好吧?”

陳峻帆眼神微黯:“……我明白。”

“強扭的瓜不甜。無論是私事上強迫陳詩如接受你,還是公事上妨礙Remedy,我都會削你哦。”

“知道。”

“你好像有點害怕大佬,雖然我原來也有點害怕就是了……但你的很不一樣。你的害怕好像是害怕□□的那種?為什麽?”

她敏銳到讓陳峻帆心一緊。

程夢真開玩笑:“不會吧,你就比大佬矮十厘米左右,哪有那麽強的壓迫感。”

對一米八出頭的陳峻帆來說,確實是一山更比一山高。“而且大佬是我見過的最標準的優等生,你怎麽想的?覺得大佬會揍你?”

“……”

“真好奇你的腦子,是退隊退到思維都出問題了嗎?你懷疑我會揍你一點問題都沒有,大佬又跟你無冤無仇。”

現鼓手在旁邊喋喋不休,陳峻帆第一次產生被人趁虛而入的屈辱感,以及並未消退的危機感:“大佬大佬的,這麽短的時間就跟江煊熟成這樣?”

“我們是朋友啊!大……學長很仗義,人也很有趣。”程夢真理所當然,“怎麽了?你不會吃他的醋吧?”

“……”

她面露嫌惡:“說實話,有點惡心。”

靠!某個隱藏暴力狂究竟給程夢真灌了多少迷魂湯!

陳峻帆越想越覺得可怕,細思恐極。江煊太過貼合學術精英的模板,克制的極端就是變態,說不定背地裏是被通緝的連環殺|人魔,而程夢真已經在不知不覺中被他不懷好意得古惑……

“峻帆,我的直覺告訴我,你在想非常不禮貌的事。我說的對嗎?”

陳峻帆後背直冒冷汗,那股被逼就範的感覺重又浮現在他心頭:“怎麽可能。Raye邀請我共進晚餐,我高興還來不及。”

青年不置可否,熟練地給身邊的少女替換酒水——指把酒換成水。“只要願意把話說開,就能提供一個解決問題的由頭。”江煊語重心長地說教,話中意有所指,“逃避是下下策中的下下策,在我看來是非常不負責任的行為。”

“……我很抱歉。”

“你不應該對我道歉。”江煊溫和地拒絕,話語十分冷酷,“向不應該接受這聲對不起的人致以歉意,同樣屬於試圖轉移責任的做法。峻帆,你是想讓我替你承擔嗎?”

陳峻帆無地自容,語無倫次:“學長,大佬,絕對不是。”

“像平常那樣稱呼我學長就行,或者你想親近一點的話,我們年歲相差不算大,叫名字就可以。”

好恐怖的男人,完全不能當作同輩對待。“……學長我錯了。”

“這句話應該對我說嗎?”

相比之下,能跟他自在相處的程夢真,甚至陳詩如和程夢真那個帶過來的朋友,陳峻帆一個不落,全部佩服得五體投地。

“我的僵屍呢,怎麽會是白水……大佬!你陷害我!”

其實在江煊眼裏,陳峻帆跟從牢裏剛放出來的苦刑犯沒有區別。“是你反應有點慢。”他摸出更溫和的方法,“Raye,酒鬼至少要做到不讓酒杯離開自己視線才對吧?”

“不要趁機對我說教,我懂得未必比你少哦,‘優等生’。”程夢真回頭,在他的註視下願賭服輸用養生白開將就。

回過頭,楚玫的酒杯淺得太多,她立馬表示異議,伸手去搶:“不許喝了!再喝我要把你的臉拍腫。”

楚玫已經上臉,“嘿嘿,那我也是圓臉小女孩。”

“你惡心到我了……再說我是小女孩試試看呢。”

上廁所前,程夢真將楚玫托付給陳詩如。

“被她的口水淋濕肩膀也要負責到底哦!”

陳詩如對她擺了擺手,再摸摸楚玫軟蓬蓬的頭發,“知道。等會兒送你回學校哦。”

……

從盥洗室出門,程夢真忍不住一邊哼歌一邊慢悠悠地走,心情從未有過的好。

不知道明天和顧思伍的飯局會是什麽樣,希望不要吵架。愛意消磨到最後,程夢真依舊期盼著和諧,至少不要讓她後悔最初相遇。這是最糟糕的境地。

直到她順著門微微敞開的包廂看到他,以及他身邊摟抱的年輕女性。

臉上畫著淡妝,很漂亮,身材偏纖瘦,粉紅色抹胸上方的項鏈在燈光折射下亮閃閃——是一把程夢真很眼熟的鑰匙。

“45哥,沒想到咱嫂子這麽漂亮,要不要香一個?”

而顧思伍既沒有拒絕那聲油膩的“嫂子”,也沒有拒絕一個當著眾人面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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